长兴湖
孩子放学,教他a,o,e,ABC。给他搜肠刮肚的讲故事,把我知道的奇闻趣事都讲给他听,哪怕他根本听不明白。不明白有什么关系,总有一天会明白的,就像我一样。晚上做一盘水煮牛rou,看着爱人和孩子砸吧着嘴,吃得起劲,觉得自己还有点用。君子远庖厨,我不是君子,我只是个俗人,一个在迷迷糊糊中体味人生的老男孩。 你们能想象吗?当全世界都针对你,你又怎么敢说自己苦。你敢控诉谁?你敢指责谁?只有自己咽下苦水,含着眼泪,来把这世界夸赞。多好啊,春光;多美啊,夏花;多暖啊,秋日;多酷啊,冬雪。可你们知道吗?我赞美的同时,用手捂住自己的嘴,因为我疼,我害怕说出疼的真相。真相是我的苦难并没有结束,我还在受着刑罚,哪怕我已两鬓飞雪。两鬓飞雪又怎么样?谁来同情,谁来抚慰,只有自己轻轻的告慰自己:也许,明天会比今天稍微好一点。真的吗?可我昨天也是这么想的。但为何我还是孤单的抹着眼泪,看着这人来人往的凡俗世间。凡俗世间,藏着多少秘密,藏着多少恩恩怨怨,需要我用一辈子去探索,去弥补。真正值得怀疑的是我活着到底为什么,为什么而活,难道就是为了偿还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“债”? 我和一个人迎面擦身而过,他好像认出我是谁,满脸的惊讶,因为他看见了我的白发和满面的皱纹。他惊奇的看着我,好像在说:你不是应该住在三层别墅,参加灯火辉煌的晚宴,每天海参龙虾,旁边一堆说奉承话的倾慕者,春天的时候去富士山赏樱花,夏天的时候到济州岛看浪花?我看出他的惊讶,我却比他更惊讶,因为我一直以为我的苦难所有人都知道,哪知道他还以为我活在天堂。我的天堂是什么样的?一盏寒灯下